| |||||
| |||||
“喂,爸你在家吗?喔,我妈呢?叫一下我妈!”这是我往家里打电话,最真实的开场白。不知从何时开始,女儿只想向母亲敞开心扉,小秘密大事件永远第一个给老妈汇报。无论家里有几口子人,老爸永远是最后一名。他似乎也习惯了这种方式,一接到电话便会给老妈说到:“女儿找你。”然后在旁边默默地听着,找机会插嘴。丝毫不介意被冷落,父爱无言大概就是如此吧。 老爸是军人出身,年轻时的他英姿飒爽、腰杆倍儿直;从小就开始对我实行“军事化管理”,我对他是闻风丧胆、敢怒不敢言。小到生活中各种细节、衣食住行、言行举止,就连放学回家洗手这件事,都要旁站监督,“手心、手背、手腕儿,指甲缝儿!”感觉我像如来佛祖手掌心的猴子,永远被困在五指山下。这些细节让我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,为了能通过老爸严苛的卫生检查,我开始避免触摸一切脏东西,尽量保持干净,久而久之,变成了一位洁癖患者。不过,时至今日依然感谢父亲的规矩,让我独立自理。 谁的童年不疯狂?儿时贪吃贪玩让我差一点“改名换姓”。关于“贪吃”这件事儿,有两件事情让我印象深刻。一件是(据姐姐回忆)我两岁时,刚学会走路,话还说不利索,我和姐姐在院子里玩耍,看到别的小朋友吃那种西瓜模样的糖果,我姐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我想吃,于是便把我寄存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,自己去对面小卖部了。这期间,还时不时观望,保证我在她的视线之内。有些事情纯属巧合,就在这时,有个卖西瓜的人挑着担从我面前经过,等到姐姐回来时,我却神奇地不见了。这可急坏了她,赶紧回家汇报军情。 后来听大人们说,老爸急得慌了神儿,鞋都没穿就跑出来找我,发动左邻右舍辐射我家两公里之内奔跑相告。结果你猜怎么着?那个好心的卖西瓜人看见我一直跟着他,就坐下来给我切瓜吃,却因为瓜太大挡住了幼小的我,导致大人们没有发觉,最后卖瓜人陪我等了好久,反复吆喝着:“这谁家孩子?”才被找到。为此,老爸严厉地教育了姐姐和我。尽管我对此事记忆全无,但一想到老爸骂人的样子还是极其可怕。印象中老爸从未打过我,发脾气也是少之又少,除非生气至极。 另一件事,在一个炎炎夏日的午后,大人们在午休;我骑着儿童脚踏三轮车悠闲地行驶在家附近的林荫小道上,简直一派“今天的天气好晴朗,处处好风光。”身后一对情侣边走边吃着那种用木棍挖的冰激凌,我并没有吃过,于是放慢速度一路跟着,不知跟了多久,拐了几道弯,视线全在那冰激凌上。 以前道路两旁的大树都种在坑里,像排水渠一样很深,由于我的“盲目驾驶”,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进去,连同我的三轮车摔得那叫一个惨。我哭得撕心裂肺,还是那对情侣将我费劲捞上来,耐心询问我家在哪儿,好在远处一个骑着二八大跨的叔叔看我像我爸,问我是不是“谁谁谁家的孩子”,才把我安全送到家。果然,女儿的样貌是像爸爸的。回家后老爸一顿教训,又将我禁足,扬言以后不许骑车出去。我身上的伤被涂上紫色的药水,等我一觉醒来,看到老爸竟然在给我修那辆摔坏的三轮车。被我发现时一改往日威严,说道:“以后一个人不能跑太远,被人贩子拐走卖给别人当孩子,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。”长大后,我才感受到老爸当时的无奈与后怕,体会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。 孩童时期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,贪玩使我又一次被狠狠地批斗。十多岁时,放学后和一群小伙伴玩捉迷藏,轮到我蒙眼数完数儿开始找大家,兴奋之余忘了时间,坚信要把他们全部找出才有成就感。天色已经很晚,有的小伙伴已经被家长揪了回去;我找啊找啊,老爸看时间已经不早了,开始出来找我,就这样我们俩儿相互找着,终于碰到了一起。这个时期老爸沉稳睿智、身形矫健,远远地冲着我吼道:“都快11点了啊,怎么还不回家?你看院子里还有人吗,自己也不害怕?真是傻孩子,有没有点分寸。”这是我第一次对分寸的理解,天黑要赶紧回家,不然父母会着急的。回家后免不了又被老妈教训,还是老爸帮我开脱。 成年后方知父爱如山,理解他的心口不一、言不由衷;自己负重前行,为家人建造岁月静好。如今您的背影俨然一个老翁,出门时逞强给我扛重物,口中还碎碎念:“看我力拔山兮气盖世”。明显,腰膝酸软打颤,气喘吁吁。我取笑他老了,他却倚老卖老地娓娓道来:“人总要老去,一茬儿又一茬儿,盼着你们长大,我们也老了,岁月不饶人啊!”叹息间,只希望时光慢些流逝,你不再是超人,我化为你的守卫,愿岁月静好,你慢慢变老。 | |||||
[打印页面] [关闭窗口] |
浏览: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