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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,让我从冬天一直蛰伏到了春天。 天津的春,有幸完整一见。窗外是一株挺直的老树,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树。直到有一天,阳光照耀在树身上,油光发亮,和常见的杨树截然不同,从那时起,我就一直在关注着这颗老树。今年的雪水特别充足,记不清这是过年之后的第几场雪了,并且每一次都特别的浩荡,飘起来就一直不停歇。每一片都不大,细细的,密密的,完全不像冬天的雪,而像零散的雾。不知道从第几场雨雪开始,老树的枯枝愈发的明亮,旁边矮一截的杨树倒是一直挂着碎碎的枯叶,看不清是缠绕的枯藤叶子还是真的杨树叶,阔叶冬青和迎春花的枯枝躲在大树们的脚下,倔强的顶着雪花,依稀可见陈旧的、暗暗的绿色。 每两场雨雪的间隙,阳光格外的透彻,好像冬和春在拉锯一般,天空也清晰的蓝,完全联系不起雾霾时的天津,或者想起,原来我在天津。暖气一直持续供应,所以晴天的时候都开窗,换换空气,也换换心情。对着窗外的老树,看着日历,已经困在家里两个月了。 记不清是哪一次上班,骑行在路上,路旁的桃树枝头好像顶起了骨朵,有些不敢相信,但应该到了春天的季节吧。渐渐地,柳树也抽出了嫩芽,那一抹新绿好像要挣脱整个冬天的灰暗,不过老树还是那个样子,倒是树根旁的迎春花好像也展露了一抹黄色。又一场寒流过后,粉红的花朵已经布满了桃树的枝头,樱花树也突然满树的白花,紫色的树藤花就这几片绿叶迎风飘来飘去。不知不觉,就已经骑行在了花海中,满树的樱花就像一个个白色的蝴蝶聚在一起,风吹过,四散而去,不时有朵朵泛着浅浅红丝的花瓣从枝头挣脱而下,打着旋儿,轻轻的泛舟空中,最后铺满人行道的小路。稍远点的桃树也变了模样,一片片小叶子像变魔术一样从粉红的花间探出头来,努力得像行人招手,渐渐地花红叶绿起来,柳枝轻轻抽打着,泛着懒腰一样的舒展,每一次的摇曳都感觉嫩嫩的柳穗正在生长;矮一截的杨树已经挂满了“毛毛虫”,绿色或者灰粽色,是羡慕柳树的身姿而“东施效颦”么? 此刻,只有老树没有什么任何动静,只是树皮愈加鲜亮了些。某一天的早上,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落在床上,老树的影子也跟了下来,枝头再也不是光秃秃的,一夜间出现了许多的小小枝丫,枝丫上的嫩叶打着卷,定睛一瞧,原来老树是一棵香椿树,比杨树还要高的香椿树!没几天,就有邻居扛着长长的竹竿,前端绑上一截铁钩,取走了老树嫩嫩的香椿芽儿。 是啊!春天已经深了。 清明节到了,反倒没有了雨雪。院子里老人和孩子越发多了起来,孩子三五成群,按年龄或者个头聚在一起,,踢球、跳绳、捉迷藏,还有两个孩子在玩泥巴,不尽兴地用小铲子和小水桶做工具。各顾各尽兴地喊着、闹着,听不清说什么,也或他们根本就没有认真说什么,但是真的很快乐,这就够了。 夕阳透过布满新叶的树枝,零零星星的洒在身上,暖暖的柔柔的,伸出手来,将阳光紧紧的抓在手心,却又浮现在手指上,松开手,仍留在手心里,好笑地摇摇头,自己莫不是傻了么。摇头的一刹那,旁边的草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盛开了一片蓝色的花,沿着廊道,没有其他的颜色。夜幕已经降临,满月显露出淡淡的轮廓,没有傲人的皎洁,耸立在老树的枝头,好像不靠着老树的支撑,随便会被风吹散一样,寂静,没有虫鸣和孩子的欢闹声,高处的香椿芽儿微微的摇摆,带动着月色一起晃动,真应该出去走走。 新叶花中藏,虬枝依墙立,枯树桃花香,瓣瓣蝴蝶翔。 听闻,今晚是最佳观月日,“超级粉红月亮”!原以为是由于光线折射形成了粉色,岂不知是因为超级满月盛开在四月的缘故。诚然,四月确实是粉色天下,路旁一株株紫叶李、零零散散的榆叶梅,还有偎墙而立的海棠花和形如虬枝的桃树,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约好了一般,齐齐整整的未叶先花,恰恰还都带着那么点桃粉色,或者白里透粉、或者紫中裹粉、或者干脆就是整骨朵的粉绣球。再一场寒流袭过,那些花瓣夹缝中求生的绿叶逐渐铺展开来,慢慢地挤开身旁的花瓣,花瓣们结伴而下,在乍暖还寒的春风鼓舞下,翩翩起舞,分不清是粉色的蝴蝶还是掩嘴而笑的花精灵们,奇怪的是,置身于花的海洋中,却不能真切的闻到一丝丝的花香,或者整个世界都已经充满了花香,所以才感觉不到吧!当绿色越来越成为主旋律,原本应该枯萎或者变墨的花瓣居然更浅了一些,仿佛春天拿着画笔在浓妆淡抹一般,着墨了绿,忘却了粉,春天更浓了。 夜晚归来,老树好像也在枝头盛开了花朵,那一根根孤零零的枝条,在树枝末梢悄悄地点缀了别样颜色,那四五片嫩叶聚拢在一起,在月色中,和花朵也没有什么两样吧! | 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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